從武王伐紂到法國大革命:論加速與改良的殊途同歸

提要(tl;dr)

  • 一,加速,是反復出現的必然現象。在武王伐紂的故事中,加速的終點是「刑勝」
  • 二,改良,是引爆法國大革命推翻舊制度前的最後一次加速:「托克維爾定律」
  • 三,統治能力與統治成本之比是決定革命能否導致政權崩溃的原因(此節主要借鋻方紹偉先生的論述)
  • 結語:品蔥語境中的「加速主義」如何才能實現 KPI 最大化?(迫真)


——

主旨觀點:基於中國共產黨邪惡政權的存在和統治方式,我認爲加速和改良在通往中國根本性變革的過程中並非對立。兩者相輔相成,甚至可以比作勢能和動能之間的相互轉化。

確立上述觀點需要兩個前提,缺一不可:

其一,推翻和滅亡中國共產黨是中國發生根本性變革的必要條件(但不是充分條件)。

「根本性變革」是指對中國政治文化和統治合法性底層邏輯的徹底改變。達到這種程度的變革,中國才有可能擺脫黑格爾等先哲所説的「毫無進步的王朝興亡循環」。

其二,如今,掌握絕對權力的中國共產黨已經失去了通過自我約束、糾錯、修復以融入現代世界文明實現自由民主的勇氣、能力、願望和時機。(參考:蔡霞視頻,長度1分43秒

支持上述前提的政治學著作和專家訪談不勝枚舉。篇幅所限,本文不再贅述。需要注意的是,上述前提不包含以下假設:

(一)不包含推翻中國共產黨之後中國一定會發生根本性變革或變好的假設。(再次重申:必要條件不是充分條件)

(二)不包含中國共產黨内沒有自我約束、糾錯、修復、追求融入現代世界文明實現自由民主的人士的假設。

然而,已有足夠的論著通過事實和歷史經驗表明,中國共產黨的極權化進程和暴政從未因這些人士的存在而改變。借過去西方主流媒體常用的一個短句形容:中國改革一直在進一步,退兩步。

總結前提,中國共產黨的統治須在中國發生根本性變革之前終結。本文所要討論的加速和改良都是基於這個前提。而且,加速和改良的參照物都是中國共產黨的滅亡。爲行文方便,暫且作以下定義:

加速,即惡化中共統治下的中國現狀,以提早中共滅亡的時間。

改良,即改善中共統治下的中國現狀,以及為改善未來中共治下的中國製造條件。

在改良的定義中,我刻意避免「延長中共的存活時間」這個可能導致反感和情緒化解讀的内容。我也願意相信一些致力於改良的人士最終的目的是讓中共體面地走下歷史舞臺。但我們必須客觀地認識到,中共不可能允許任何涉及政權更迭的改良,所以談到可能的改良,必然是「中共治下的中國」。如果對這個問題有任何爭議,請移步閲讀鄧小平提出的「四項基本原則」。

在開始正文之前,請容我重申本文觀點:由於中國共產黨邪惡政權的存在和統治方式,加速和改良在使中國產生根本性變革的過程中並無對立,兩者相輔相成。加速是在為改良蓄勢,而在充分加速後開始的改良則有可能將該勢能瞬間轉化為砸碎中共統治機器的動能。



加速,是中國歷史上反復出現的必然現象。在武王伐紂的故事裏,加速的終點是「刑勝」。

《韓非子:心度》裏有一句話:「刑勝而民靜,賞繁而姦生。故治民者,刑勝,治之首也」。可見贊同法家統治思想的人大概不會認爲「刑勝」是什麽壞事。然而,幾乎同時代的《呂氏春秋》裏卻記載了武王伐紂前等待出兵時機的一段對話,其中對加速到「刑勝」的思想刻畫極其生動。用現代人的話來演,這段對白大概是這樣的:

周武王派人去殷商刺探情報。
探子回來稟報說:殷商大概要亂了!
武王:多亂?
探子:惡人得勢,逆向淘汰。
武王:那還不夠亂。

探子再次去打探回來說:殷商亂了!
武王:多亂?
探子:好人都潤啦!
武王:還是不夠亂。

探子第三次去打探回來說:殷商亂了啊!
武王:多亂?
探子:老百姓都不敢表達不滿了!(原文:百姓不敢誹怨矣)
武王:嘻!(原文:嘻!)
然後就跑去告訴姜太公。

姜太公說:惡人壓制好人,叫做「戮」。好人逃亡,叫做「崩」。人們不敢表達不滿,叫做「刑勝」。這時混亂就不可控了。(原文:百姓不敢誹怨,命曰刑勝。其亂至矣,不可以駕矣。)

於是武王點選了三百戰車,三千勇士,朝會諸侯以甲子日為期,發兵至牧野,紂王就被擒了。原文見《呂氏春秋:慎大覽:貴因

讀完這個故事再回去讀韓非子的那句「刑勝而民靜」,頓覺法家的民靜其實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那麽韓非子是故意給君王開毒藥嗎?應該不是。群雄爭霸,以韓非子為代表的法家主張霸道制勝,藐視王道和天道。而所謂「刑勝而民靜」在我看來,是中國敘事缺乏邏輯的一種表現。如社科裏常見的邏輯謬誤,混淆了相關和因果,直至因果倒置,本末倒置。

和刑勝思想如出一轍的還有一個名句,「刑亂國用重典」,出自《周禮:秋官司寇》。今天的小粉紅和那些希望國家什麽都要管管的愚夫蠢奴,更常用《三國演義》裏假托諸葛亮之口説出的通俗版——「治亂世當用重典」,後面加上一串驚嘆號。可悲的是,喊出這話的人有多少根本不知道什麽是亂世,又有多少假裝不明白用重典説明亂世已然到來(於是就在墻外生活為墻内工作)?

言歸正傳,姜子牙的那句「百姓不敢誹怨,命曰刑勝。其亂至矣,不可以駕矣」,用駕車來形容王朝加速,後世名著也有藉鑒。唐朝開國名臣魏徵在《諫太宗十思疏》中用「奔車朽索」來比喻王朝的崩潰。而崩潰之前的景象,恰恰也是嚴刑峻法。
雖董之以嚴刑,震之以威怒,終苟免而不懷仁,貌恭而不心服。怨不在大,可畏惟人,載舟覆舟,所宜深慎,奔車朽索,其可忽乎!


從上面列舉的中國故事我們可以瞭解:加速不是一個新生事物或思想。它是一種現象,是王朝興亡中的一個階段。革命,本意是變革天命,也可理解為褫奪統治者統治的合法性。在湯武革命的前夕,周武王枕戈以待的就是殷商王朝内部的加速。而這場加速的終點,是殷商人在嚴刑峻法下的敢怒而不敢言。



改良,是引爆法國大革命推翻舊制度前的最後一次加速:「托克維爾定律」

看完前一節的内容,有心的讀者,您也許會覺得王朝衰亡加速放在今天不適用。中國早就是「刑勝」了,很多中國人多年以來難道不是敢怒不敢言?湯武和革命在哪裏?我有同感。我甚至可以換個方向追問:中共建政本就是靠謊言、恐嚇和殺戮。中共政權在誕生之時就注定了惡人壓制好人的「戮」;看透中共的有良知有追求的人一直在潤,所以這個政權一直在「崩」;而自毛時代以來各種對反對者監控噤聲的手段和技術不斷升級,當然是「刑勝」。這樣看來,中共會不會已經找到了在王朝衰亡加速中存活的辦法,和「刑勝」共生,崩而不潰?加速邏輯還適用嗎?

我認爲,適用。

托克維爾生前未能完成的巨著《舊制度與法國大革命》中,有一個段落被中文世界稱爲「托克維爾定律」,英語維基條目 Tocqueville effect。為了此次討論,我覺得有必要將這個段落作一個比較完整的翻譯傳播。為避免中文世界的斷章取義,以下段落是我自己根據 A. S. Kahan 的英譯本翻譯的,由衷希望您能耐心讀完,也希望我的翻譯不辱使命:

『國家并不總是在由壞轉入更壞的時候陷入革命。更常見的情況是,本來不會抱怨的國民——他們的狀態好像生活在最繁冗的法律之下卻從未感受到壓力——在這些法律稍微鬆動的時候,他們會以暴力的方式對抗這些法律。被革命摧毀的政權,幾乎總是比在它之前的那個政權有所改善;經驗告訴我們,對於一個壞政權來説,最危險的時刻往往就是它開始自我改良的時候。只有偉大的天才才能挽救一個在長期壓迫之後試圖去幫助他的臣民的統治者。如果一個人長期耐心忍受無法逃避的邪惡,而突然有一天他認識到這種邪惡原來是可以擺脫的時候,原本的可忍就會立刻變成孰不可忍。每一條在改良中被剔除的惡政,都會讓剩下的惡政變得更刺眼,更加不堪忍受;改良,確實減少了惡,但同時它也讓人們對惡的敏感度提高了。法國封建主義傾其所有之惡,也沒有像它即將消失前的那一刻更引人痛恨。』來自:《舊制度與法國大革命》第1卷,第3部分,第4章,Kahan 英譯,pp. 222-23.

而這一章的標題叫「路易十六治下的法國曾是舊王朝最繁榮的時代,兼談這段繁榮是如何加速了大革命」。That the Reign of Louis XVI Was the Most Prosperous Period of the Old Monarchy, and How This Very Properity Hastened the Revolution

必須指出的是,這段論述絕不是簡單的經濟繁榮推動民主政治訴求,或者經濟體制改革倒逼政治體制改革這種簡單的單項式。這個段落位於全書的最後部分,而在前文中托克維爾用翔實的研究和大量的筆墨向讀者展現了法國大革命前的社會整體的壓抑、絕望和不公,以及舊制度深層次的統治能力與集權目標的矛盾。簡單來説,中央政府要管的和插手的事情越來越多,而整個王朝系統所能負擔的統治工作量急劇下降。

回到本節最初的問題,中共保持「戮」、「崩」、「刑勝」的狀態但就是不死,是加速無用嗎?不。一方面原因是中國人對這些惡的閾限太高了,換句話說,早已麻木了。這是由歷史和現實共同造成的。另一方面是由於技術進步和洗腦教育,中共的統治機器一直在試圖從根本上降低統治成本,統一思想散播正能量病毒,從孩提時代開始屏蔽任何可能導致他們「認識到這種邪惡原來是可以擺脫」的機會,直至屏蔽任何可能導致他們意識到自己身處邪惡之中的可能途徑。

換言之,如果改良的努力可以讓中國人加速降低對惡的容忍閾限,加速讓人們對擺脫這種邪惡的可能有所認識,也加速觸發人們對改良者恩賜的那條綫之外的公義和自由的期待,這何嘗不是一種加速?

反過來,如果加速的努力可以讓像習近平這樣難得一遇、剛愎自用、志大才疏的暴君陷入權力癲狂,自詡人民領袖,不斷刷新惡政的下限、讓中國瀕臨政治經濟外交崩潰,從而使得明年、或五年、或十年后的繼任者不得不采取果斷措施加以改正,並由此重現托克維爾所展示的歷史,這種加速何嘗不是一種改良?

所以,按照我文章最初的比喻,加速如同在為改良蓄勢,而在充分加速後,不得不發生的改良(否則政權無以爲繼)則有可能將該勢能瞬間轉化為砸碎中共統治機器的動能。問題在於,蓄勢的及格綫和極限在哪裏?蓄勢到什麽程度才算加速充分呢?改良和加速,難道不是相互矛盾的兩種運動嗎?托克維爾的法國加速和武王伐紂真的能夠兼容嗎?



方紹偉談「托克維爾定律」和「政治崩潰的邏輯」

“托克维尔定律”其实就是一种“松动崩溃论”,它否定的是传统智慧所说的“残暴崩溃论”。君主残暴时崩溃不了,君主松动时反倒崩溃了。因为,专制残暴的时候,人们往往没有能力进行反抗,也看不到革命胜利的曙光;一旦君主专制出现松动,一方面自由行动给人们带来了革命的机会,另一方面,手铐被打碎,会使得脚镣的存在变得更无法容忍。革命的机会和热情,便导致了大革命的突然爆发和君主专制的崩溃。


方紹偉先生上面的這段話,是對我第二節留下的問題的一個很好的回答。中國傳統史書中的殘暴崩潰論和托克維爾的鬆動崩潰論看似矛盾,但都是政權崩潰的客觀規律的一部分。方認爲,在政治松动同时导致统治力無法應對统治成本的急劇增長时,才会导致崩溃。用方的話來説,「“统治能力”与“统治成本”之比,才是决定革命能否导致君主制崩溃的原因」——這句總結把看似矛盾的崩潰理論之間的内在邏輯共性展現在了我們面前。

按照方的總結,傳統理論中的國家崩潰論有八種:殘暴、内訌、腐敗、外敵、擴張、經濟崩潰、系統崩潰、鬆動崩潰。但這八大崩潰論都無一例外囿於個案或局部分析,所以在解釋國家崩潰時缺乏普遍的適用性。但是,方認爲,統治力的可持續性完全是由制度決定的。由此,我得到一個推論:作爲中央集權的極權化社會,中共的沿著它的制度走下去必將面對有限的統治力,和無限增長的統治成本。隨著時間的推移和内外環境的惡化,統治成本也會而不斷加速提高。而此時,中共將不得不接受少量的改良以獲得更多的資源來維持統治。這樣看來,加速論和被迫改良觸發瞬間暴擊的理論都是適用的。

結語

品蔥語境中的「加速主義」反賊如何才能實現加速KPI的最大化?

通過讀舊貼,我認識到品蔥語境中的「加速主義」不是一種意識形態(主義),而是一個涵義寬汎的基於互聯網語境的反共文化標識。在這個標識之下,在過去這幾年中,品蔥的「加速主義」話題下已經有了不少深刻的定義和反思,閲讀這些文字也讓我感慨頗多。

借用@一只鹿兒 總結的定義,在品蔥社群,加速主義是一種基於常識判斷的政治主張:即現在中共的高壓統治、民族主義的癡狂與對於製度的破壞,是一種斷送自己與中國未來前程的作為。那麽,受壓迫者應當「加速」整個進程,讓所有的痛苦與折磨儘早結束,迎來崩潰與終結。 加速主義者都是「希望以某種方式,擴張內部或外部對於中國現有運行方式的不滿」。從這個定義可以導出,如果認識到改良的開始可能瞬間觸發中共自爆,那麽與加速主義的目標確實不謀而合。而加速蓄勢的效果就是使改良得以引發自爆的先決條件。

就從習清零所摧殘的經濟來看,讓習加速勢必導致他的繼任者(如果還有的話)被迫改弦更張放開經濟。而習式執政越久則中央所必須擔負的執政負擔越大,從而加速失去對地方的支援和控制能力,導致財政崩盤——這個思路來自@breaksilence 的討論

就上述的成本和執政負擔來講,更深刻的考量是,加速并非以你我的主觀願望為轉移的,而是中共的執政模式所決定的。@Benzene 寫道
你國這種「管起來」的「傳統敘事體系」根植於五千年的秦制傳統之中,絕非一朝一夕可以改變。這種權責不分的敘事中,攤派給個人的責任無窮大,權利則趨近於無窮小。 權責不分的傳統敘事,導致了自由表達的缺失,鑄造了加速主義的永動機。


回到本文前面提到的方紹偉先生的思路:統治能力與統治成本之比是崩潰的決定因素。據此,我似乎可以以一個梁家河博士級的加速主義 KPI 定義(迫真)結束本文:

(對中共統治能力的損害) * (中共統治成本的增加) = (加速績效)

當它的統治力/統治成本之比達到不堪重負的程度,為生存,它必然被迫開啓改良。到那時,猝然臨之的改良政策是否會觸發中共統治的全面崩解,達成中國根本性變革的必要條件?這個問題的答案有賴於今天的努力。借香港手足羅冠聰先生的一句演講為本文劃上句號:
我們不是因為看到希望才堅持,而是因為堅持才看到希望。


——

相關問題

相較於"加速主義", 那麼另外一面的"中國民主改良派"的核心基礎與邏輯是什麼? - 新·品葱 by @大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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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速主义对颠覆政权有效么? - 新·品葱 by @fb_china_to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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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

學術/媒體

Tocqueville. The Old Regime and the Revolution: The Complete Text. Vol. 1.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98.

方绍伟(2013)“托克维尔定律”真能成立吗?https://www.aisixiang.com/data/62729.html
http://archive.today/Ucnao

方绍伟(2016)解读“政治崩溃的逻辑”
http://archive.today/IMYwO

新華網(2013)王岐山为何推荐《旧制度与大革命》?
p.1: http://archive.today/x1zOd ; p.2: http://archive.today/rT5xG ; p.3: http://archive.today/4l49I

品蔥

《品葱用语与他们的产地》(水楼) - 评论 by @一只鹿兒 https://pincong.rocks/article/item_id-230447#

静下心来理性讨论 我们来反思一下加速主义怎么样? - 回复 by @breaksilence https://pincong.rocks/question/item_id-331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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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速主义》概论 - 新·品葱 by @killreddragon https://pincong.rocks/article/18223

自由表达的丧失,铸造加速主义永动机——《大陆游戏业媚赵史之小结》 - 新·品葱 by @Benzene https://pincong.rocks/article/21890

【亲自加速】网易评论员详细普及“境外势力”的“加速主义阴谋”| - 新·品葱 by @仲长若谷 https://pincong.rocks/article/29919

加速与反向加速——预测中国经济崩溃后的社会走向与我们的对策 - 新·品葱 by @尤里X https://pincong.rocks/article/37463

反贼的无奈:“加速主义”到底有没有用? - 新·品葱 by @胡耀棒 https://pincong.rocks/article/42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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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个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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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蔥油整理,條理好清晰。
只想回顧一點,就係改良派只適用於權力分散而且有公眾監督嘅政體先會成功。
共產黨嘅失敗係權力同監督都係密室式同黑幫派系式,即使各派系互相傾軋所謂鬥爭,因為唔受民眾監督,變咗鬥爭手段無底線,而鬥爭背後目的係出於私利私心而唔係公共事務目的,變成現在這種黨內黑幫式政治火拼。跟歐美行之百年有效嘅民主議會政治,水平相差太遠。
好文, 在本人角度來說, 加速是暴君在任時的過程, 只要黨內沒有任何改良的聲音, 加快加速過程是長痛不如短痛的做法。共產黨推誰上台, 人民的意見根本沒有影響力, 所以只有加速到黨內的人都受不了才會有人在黨內政變, 而人民說誰上台就會變好是自欺欺人。至於有沒有改革派上台, 我早就說過根本不介意是誰上台, 因為後任人可能是中共國的赫魯雪夫, 至於上台後的改良會否如托克维尔定律, 這就看中國人敢不敢走出來說:「我受夠了」還是放寬一兩條苛刑就覺得「還好吧, 比以前好多了」
>>事实就是:短期内,加速或改良都无法改变中国


是不是短期很難說, 各地金融爆雷如果持續的話, 加上經濟衰退, 對中國的維穩力量是一個大挑戰
至少由文章看來, 方向是沒有錯。
「加速」與「改良」,都只取決於中共高層的行為,普通中國人是無法加速也無法改良的,只能被動接受。因為普通中國人沒有改變中共決策的權力與渠道。

因此你可以說是中共的某種行為「加速」了自身的滅亡,或是中共為了適應環境的變化做出了某種「改良」。但不能說是某個無法影響中共決策的人期待加速或是改良。
打個比方,就好像一隻蒼蠅落在一頭搬運重物的駱駝身上喊道「看啊,我們一起搬運了多重的貨物啊」。

至於殊途同歸,假如結局是中共的毀滅,也許可以說殊途同歸,因為無論是加速還是改良都有可能導致中共崩潰。

假如結局是中國分裂或是變成一個民主化的正常國家,一般來說改良的成本要比加速要小。
您的文章引经据典,逻辑缜密,看着真是舒服。

关于加速与改良的论述,我觉得中国1959-1989年的历史也是可以证实的,毛腊肉一通折腾,加速到老百姓无法生存,一番底层互斗,却没有反共的。邓碾平上台后,被迫改革开放,反而10年后出现了64运动。

加速与改良的关系也同样符合我心中所想的中国教育改革契机,中国如要发生根本性变革,没有教育改革的加持是无法成功的。但中共必然是不肯放松洗脑教育的,所以我觉得,只有先加速到教育无法塑造适应未来创新科技人才,中国科技水平越来越落后(当然还得有西方国家严防中共偷技术),然后中共才有可能可能被迫要进行教育改革,而改革后的教育,也会培养出思想独立的反贼。

不过,从历史经验来看,我有一点担心和疑惑,64运动之前确实印证了加速与改良的关系,但64运动的结果和之后的发展好像又脱离了这个轨道。倘若中共每次在被迫改革的时候都采取这样的“分化”策略,一方面重拳打击“闹事”的人,一方面给“顺民”放松生存空间。恐怕以中国人多年被训化的思想,还是会走向1989年以后那样的老路。
>>从历史经验来看,我有一点担心和疑惑,64运动之前确实印证了加速与改良的关系,但64运动的结果和之后的发展好像又脱离了这个轨道。倘若中共每次在被迫改革的时候都采取这样的“分化”策略,一方面重拳打击“闹事”的人,一方面给“顺民”放松生存空间。恐怕以中国人多年被训化的思想,还是会走向1989年以后那样的老路。
所以我在思考之後用勢能與動能、蓄勢與爆發作比喻。如果上一次錘子落下沒有砸碎它,那麽下一次錘子可能要舉更高的高度才會落下;就算是舉到同樣高度可能也需要蓄勢更長的時間;但如果兩者都達成了,更高的錘子更大的壓力,那下一次砸下來的錘子可能比上一次破壞性更強。這個比喻我想,反映了是現代公共管理學(中共官員特別樂意學的一個政治學分支)裏面關於壓力要定期釋放的一個道理所在。想到這裏面的關係,我才覺得必須在前提裏引入蔡霞的那一截視頻。是什麽,讓這位紅三代學術大佬黨校幹部對黨的前途如此的絕望?
社会承受度是不一样的
就好像2个元素的熔点 沸点不一样 他们就是不同的物质 能适用的范围也不一样

路易十五,路易十六放在匪区那绝对是明君

由于对恶的忍耐力不一样 导致能出现的上层建筑也不一样
谢谢分享,最近很难得一见的好文。
>>社会承受度是不一样的就好像2个元素的熔点 沸点不一样 他们就是不同的物质 能适用的范围也不一样路易十...

这两个妥妥的被评价成昏君,太仁慈了。在你国当皇帝想成为明君需要具备的基本条件是抖S,怎么也得穿刺公,伊凡雷帝那种。
長文反而沒有人討論, 然後那些人就說品葱現在什麼什麼的, 以前品葱什麼什麼的。
嘩眾取寵的小道消息吸眼球, 沒有門檻人人都可以加張嘴, 這類要看文字而且要花時間回應的就沒有太多人理會
劣幣驅逐良幣, 亦是市場主導而己
>>所以我在思考之後用勢能與動能、蓄勢與爆發作比喻。如果上一次錘子落下沒有砸碎它,那麽下一次錘子可能要舉...


以往的壓力釋放往往是在言論審查上放寬一點, 讓人在網上打打嘴炮, 在包子上台後言論審查嚴格了很多, 人民能釋放壓力的地方幾乎沒有, 反而轉為利用仇恨和民族主義來轉移民眾的壓力和不滿, 這兩種東西會引來中國內要求"武統"的呼聲越來越大, 就像一戰前的德國
但黨國會不清楚出兵帶來的後果嗎? 這就看他選擇加速到車毀人亡還是急刹車導致車架分崩離析了
>>長文反而沒有人討論, 然後那些人就說品葱現在什麼什麼的, 以前品葱什麼什麼的。嘩眾取寵的小道消息吸眼...


謝謝您的支持,但其實不必灰心。我也是看到最近的幾個長問題有感而發,正好讀到相關的東西,就寫成文字。我覺得這裏對原創長文一直都挺支持鼓勵的,被推薦的文章會出現在高質,過段時間還會輪流提升到首頁。有些出現在首頁老精品我竟然沒有看過,點開看也獲益匪淺。所以我覺得這個慢熱機制就蠻好,不用急。好比自由市場,有賣大件的也有賣小玩意的。小玩意當場成交當場拿走。大件不可能立刻成交,買主得慢慢選,慢慢琢磨,最後還得安排時間想辦法運走。文章也是一樣。認真讀花時間,認真囘更花時間。
拜读了
感觉冷静分析中带着热血
好文!
挑一个刺,其实武王伐纣和法国大革命都属于减速翻车的,武王伐纣的原因其实可以看尚书,纣王的举措放到现在看完全就是改良翻车被保守派捅刀子,大革命的路易16也属于改良派,其实这两件事情也更好的佐证了托克维尔定律
加速翻车的在中国历史上属于少数,一般要连续加速好多年才会翻车,最典型的就是满清乾隆加速了那么多年还是活蹦乱跳的,一直到1850年才有完蛋的迹象(虽然后来被慈禧苟了几十年),蒙元在汉地一直加速,一直到几十年后才完蛋,隔壁苏联勋章帝的例子也是类似,勋章加速了那么多年苏联没完蛋,反倒是改良派戈尔巴乔夫翻车了
一般来说加速翻车的基本上都是加速过头了违背了统治阶级的利益,统治阶级直接和加速者决裂了,这个在中国历史上估计只有王莽(某人多活几年也许也会)
他不會改革,因為他知道當好人是沒好下場的,暴民和暴君相輔相成,你不夠專制的話中國暴民就要把你拖上斷頭台。還是朝鮮化比較可能。而且西方也不會給中國第二次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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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内引用韩非。法家不是这么看问题的。文中对韩非并不理解。
adt 回复 读经济学人自然 新注册用户 (待解除)
>>文内引用韩非。法家不是这么看问题的。文中对韩非并不理解。


愿聞其詳。能否賜教?
>>邓碾平上台后,被迫改革开放,反而10年后出现了64运动。


不到十年。1978年12月的中共十一屆三中全會是中共官史的改革開放標志。1979年,在中共中央「指導下」,全國農村逐步開始實行以家庭聯產承包為主的責任制,即「分田包產到戶,自負盈虧」。在那時就出現了西單民主墻(1978-1979),後來它被取締,主要人物被判刑或流亡。

1982年中共十二大正式引用了「小康」概念,把它作為二十世紀末的戰略目標。1984年10月,中共十二屆三中全會通過了《關於經濟體制改革的決定》,同年國慶節游行出現《小平你好》橫幅,鄧的人望達到高峰。兩年后,1986年12月至1987年初接連發生學生運動,史稱八六學潮。當時的中科大的第一副校長叫方勵之,民運前輩。方校長於1987年1月被撤職並開除黨籍,89之後政庇到美,任天體物理學教授,2012年4月6日去世。
读经济学人自然 新注册用户 (待解除) 回复 adt
>>愿聞其詳。能否賜教?


「讀韓非子的那句「刑勝而民靜」,頓覺法家的民靜其實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那麽韓非子是故意給君王開毒藥嗎?應該不是。群雄爭霸,以韓非子為代表的法家主張霸道制勝,藐視王道和天道。而所謂「刑勝而民靜」在我看來,是中國敘事缺乏邏輯的一種表現。如社科裏常見的邏輯謬誤,混淆了相關和因果,直至因果倒置,本末倒置。」

法家讲究的是攫取民间的能量,同时不让民间能量对控制者产生干扰。

韩非恰恰是超越法家的社会工程师。站在法家的角度看韩非,只是从时代的输入和输出来看的,并没有考虑到处理部分。

我以前写过一篇关于韩非的文章,前段时间转化成语音版了,有兴趣的话,可以听一下:

https://youtu.be/4vh_A2EyT1M
adt 回复 读经济学人自然 新注册用户 (待解除)
>>韩非恰恰是超越法家的社会工程师。站在法家的角度看韩非,只是从时代的输入和输出来看的,并没有考虑到处理部分。

我以前写过一篇关于韩非的文章,前段时间转化成语音版了,有兴趣的话,可以听一下:

https://youtu.be/4vh_A2EyT1M ...


我聽完了您的文章。對於法家代表人物是古代社會工程師,法家思想是社會工程學雛形等觀點,我確實略有所知。《商君書》最近幾年最受關注的一個英譯本的譯者 Yuri Pines是持這種觀點的一個代表。他2021年的一場學術交流標題就叫 Social Engineering in the Book of Lord Shang. 當然,《商君書》非《韓非子》。不過在 Pines 的研究中,二者都是中國古代法家社會工程學的代表著。

我同意您所説的「法家讲究的是攫取民间的能量,同时不让民间能量对控制者产生干扰」。正因此,如果法家可以算是社會工程學家,那他們的工程建造出來的也必將是國家主義意識形態下的極權,用Yuri Pines選擇的詞,total state. 如果韓非確實是這樣的政治思想家,且按照您的假設他的理想能得以在秦國實現,社會工程得以更加完美貼身,則必然意味著完美獨裁這一概念將提前上千年。如果是這樣,那麽在如何評價法家的問題上,我更無法報以同情或贊許的態度。

除此之外,我對現代社會工程學本身,即人類政治可以是模型化的,通過代入變量進行實驗、推演、控制、改造的系統,持堅決否定的態度。這也可能和我的經驗與所學有很大關係。

至於韓非是不是中華文明血脈裏的優秀DNA,讓我們各自保留意見吧。最後,雖然對於您的大部分假設和結論都不敢苟同,但仍要感謝您的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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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完了您的文章。對於法家代表人物是古代社會工程師,法家思想是社會工程學雛形等觀點,我確實略有所知。...


我这文章差不多是2020或2021写的。纯属读了些韩非子后的原创。不过感谢你提供的信息。因为我当时确实也英文搜索过西方对韩非子的研究,搜索能力有限,没搜到什么让我感兴趣的。

社会工程在人类社会所处的不同环境下自然会因为条件因素,而有不同的表现。

在韩非的时代,攫取民力,为王所用的效率问题就是决定暴力输出的存亡问题。那个时代,法家就是社会工程的应用领域。

而在近几百年的科技时代,资本的应用、经济的调整、科技孕育的效率等等,成为影响暴力输出的决定因素,攫取民力的效率不是科技时代的决定性因素了。科技时代,社会工程领域自然就会更换科目。

所以,给韩非贴一个法家的标签,流于静止的观察。动态的看一个人的时候,他属于社会工程师。在科技时代,他肯定不会用早已不适用的2千年之久的法家来作为科技时代社会工程的钥匙。

用学术一点的话说,人类社会不同阶段外在条件导致社会工程的学术和应用范式更替了。

所以,当我们审视历史上的精英人物的时候,要深入的是一个人的底层思维,而不仅仅是他凝固在他所处时代中静态的留存物。

人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生活的时代,但不同时代的人可以深入以往人物的底层思维,了解这个人超越时代的属性。

所以,你的这一段:

「讀韓非子的那句「刑勝而民靜」,頓覺法家的民靜其實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那麽韓非子是故意給君王開毒藥嗎?應該不是。群雄爭霸,以韓非子為代表的法家主張霸道制勝,藐視王道和天道。而所謂「刑勝而民靜」在我看來,是中國敘事缺乏邏輯的一種表現。如社科裏常見的邏輯謬誤,混淆了相關和因果,直至因果倒置,本末倒置。」

我当时迫于时间短促留言道:文内引用韩非。法家不是这么看问题的。文中对韩非并不理解。

需要补充的是:另外,统治技术本身不是社科,其本身是管用的统治方式和技巧的集合。社会工程本身也不是社科。社科、统治技术、社会工程互有交集,但没有互相包含的关系。

社会工程本身就是为了作为工具使用。所以从理论的角度,很可能和现实的拟合度很低。但是统治阶层没有新的工具,就只能用旧的工具。追求理论的优雅,自然可以等。作为统治阶层,没有新的工具可用,社会系统和科技的发展很可能就会加剧不匹配,酿成各方都不满意的结果。这是一个等不起的现实问题。

华人在科技时代需要一代代大批的、优秀的、多元的社会工程师。世界在这个时代也需要。
好文啊啊啊,推推,沒什麼討論回覆,就是想幫你再次頂上去

…這種邏輯分段敘事與參考資料附註方式,感覺樓主應該是有經歷過研究所折磨一番,熟悉的味道最對味了
>>長文反而沒有人討論, 然後那些人就說品葱現在什麼什麼的, 以前品葱什麼什麼的。嘩眾取寵的小道消息吸眼...

摊手,还真就是这么回事。我觉着简中环境逛论坛的人普遍对学术格式的文章缺乏起码的鉴赏力,有的看不懂,有的懒得看,还有被民科和党宣植入恶心到了从此拒绝看用中文写的学术。我见过某瓣上一篇正经的书评被骂成狗,带头开骂的人其实和作者观点大体一致但作者在举例时评价了一个人物让她无法接受,结果呵呵呵呵呵整个楼就毁了。。。
认真看完对结尾有点想法。。。
(對中共統治能力的損害) * (中共統治成本的增加) = (加速績效)

每个键政反贼确实都可以好好想想一个事是不是损害中共统治能力,是不是增加统治成本。。。大翻译运动压缩中共在国际上的舆论空间,甭管多民间,抢夺社交媒体点击量肯定有一定的效果,要做。政协人大还有各地政府网上意见收集平台上叫把什么都管起来的提案,现在连纹身都要管,增加统治成本又破坏统治能力,制造不能实现的法律法规,损害整个法律系统的机能和威信,所以都是加速。。。帮中共维稳举报铁拳的事我看就不该做,这些事情反贼做了也是免费给它做,应该让它自己的系统多花钱多雇人去做,不然就是在降低它的成本。总之我感觉文章结语有点意犹未尽。加速主义反贼其实能做的很多,不该做的也很多,是不是?
《民科写作手册》
1,大量或全部引用维基百科
2,对正式文献一概看不上眼或者干脆一无所知
3,堆砌自己不懂别人也看不明白的学术词汇装深刻
4,用谁也不知道的发表时间碰瓷专业人士是借鉴了自己的高见
5,一知半解只能无视主题反复纠缠自己会的那点细枝末节
6,把民族和人类的未来挂在嘴边来为自己可怜的“成果”贴金
与本楼某代佬共勉,如有冒犯我不能care更少\_o_/
如果上一次錘子落下沒有砸碎它,那麽下一次錘子可能要舉更高的高度才會落下;就算是舉到同樣高度可能也需要蓄勢更長的時間;但如果兩者都達成了,更高的錘子更大的壓力,那下一次砸下來的錘子可能比上一次破壞性更強

仔细想来,确实如此,如果出现下一次类似64的运动,双方都会吸取64的经验教训,民众会努力防止“被坦克碾压”,而政府会努力防止"人群聚集"。最终的博弈结果还是要看民怨转化出的力量与政府的力量谁更强。 我前面想到的政府采用分化策略,能不能成功同样取决于反对力量的大小与范围,当民怨鼎沸之时,即使分化策略有效也难逃“按下葫芦起来瓢”的局面。


不到十年。1978年12月的中共十一屆三中全會是中共官史的改革開放標志。1979年,在中共中央「指導下」,全國農村逐步開始實行以家庭聯產承包為主的責任制,即「分田包產到戶,自負盈虧」。在那時就出現了西單民主墻(1978-1979),後來它被取締,主要人物被判刑或流亡。

1982年中共十二大正式引用了「小康」概念,把它作為二十世紀末的戰略目標。1984年10月,中共十二屆三中全會通過了《關於經濟體制改革的決定》,同年國慶節游行出現《小平你好》橫幅,鄧的人望達到高峰。兩年后,1986年12月至1987年初接連發生學生運動,史稱八六學潮

感谢您的指正! 这两天现实中有点忙,没有及时回复,实在不好意思
>>认真看完对结尾有点想法。。。每个键政反贼确实都可以好好想想一个事是不是损害中共统治能力,是不是增加统...


同意你的看法,现在确实有很多人以加速为名做傻事或者做坏事。 我觉得造成这个的原因是加速的概念众说纷纭,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对于有独立思维的人,不管他的理解是什么,逻辑上还是通的,能做到有所为有所不为; 对于缺乏独立思维的人,看到别人喊加速,就把所有自己不喜欢的国家政策都归到加速上去,自己所做的蠢事也可以拿加速当借口。

不过加速的概念目前比较难统一,从楼主文章开头用了大量的文字去限定定义,叠buff就能看出来这个问题。而且本篇文章偏理论一些,所以对一些具体的做法就没有进一步的探讨,并且楼主不是中国人,可能在具体做法细节上未必能比咱们掌握更多信息。
中共統治成本的增加
不支持任何人去干这个事,因为代价是韭菜们自己付出的

中共統治能力的損害
13亿奴隶韭菜稳定的产出,20亿欧美国家人们持续的消费,数百年内,千年洼地殖民掠夺体系力量都非常稳定的增长。
刘晓波那时候开始民主殖民,都要改造300年,现在,殖民体系科技更高力量更大奴隶更驯服,无论加速和改良,朋友们,大家都是等不到天枰两边力量改变的那一天的。
结论:千年洼地无法被拯救,奴隶韭菜千年来深度被套习惯了被殖民掠夺,被殖民的少年啊,RUN,RUN,RUN。
>>这两天现实中有点忙,没有及时回复,实在不好意思

太客氣了。現實生活永遠是第一位的,何必致歉。我也是潛了半年才回來逛逛。要説欠的回復可多了。等過段時間忙了就又要潛水了。

如果出现下一次类似64的运动,双方都会吸取64的经验教训,民众会努力防止“被坦克碾压”,而政府会努力防止"人群聚集"。最终的博弈结果还是要看民怨转化出的力量与政府的力量谁更强。

可以這麽想。但我覺得重演8964的可能性很低,無論是導火索、爆發方式、規模、訴求,以及中共的應對方式可能都和8964不具有可比性。我前兩天剛回了一個關於六四記憶的貼子,您應該有印象。總的來説我認爲現在中國人對六四的記憶只存在於概念和歷史事件層面,對於事件的細節經過的印象已經很碎片化了,代際隔閡也很大。另外當年六四在全國各地的參與方式和烈度是不一樣的。不在北京的人可能對它的印象完全不同。所以要説下一次民衆會努力防坦克恐怕太過籠統。

我是一個比較悲觀的人。我認爲從8964到08奧運,中國經歷了一段壓力爆發之後各自回歸過小日子的低壓期。很多人的感受是物質蒸蒸日上,沒有任何政治訴求。距離下一次鐵錘落下還需要蓄勢較長時間。另外,我認爲下一次事件和六四最大的不同是,六四標志性的騎車青年說的是 It's my duty. 下一次,可能是 It's my life! 我這麽說是因爲想到了引爆阿拉伯之春的突尼斯自焚小販。而在政府方面,出動坦克可能會是第一時間就做的事,不會象1989從4月中拖到5月下旬戒嚴,再到6月3日晚間暴力清場。
可以這麽想。但我覺得重演8964的可能性很低,無論是導火索、爆發方式、規模、訴求,以及中共的應對方式可能都和8964不具有可比性。


嘿嘿,我拿64做假设对比,其实是因为我理论知识掌握得少,通常理解政治问题都需要从生活经验,人的心理和一些具体的实例进行逻辑推导。 而除了64我也没想出其他更好的中国例子。。。我也觉得以现在共产党的维稳能力和民众的愚昧,很难再有64了。

说起来的话,我个人更悲观,否则我上次也不会立马脑中浮现出了政府的“分而治之”。 后来又顺着你的话,往我“看不见的未来”使劲想象了一番,觉得如果未来有一天,民众即使被洗脑,但政府的政策直接导致老百姓利益受重大损失之类的情况,还是有可能爆发反抗运动的。

您观察的中国民众诉求很到位。美国的对华鸽派政策并不能说没用,虽然看起来被中共骗了,但中共在吃下红利的同时,也为自己埋下了不可剔除的隐患。老百姓在体验过富足的日子后,就再也不能接受回头过苦日子了。虽然中国人没了信仰,没了责任感,但却把个人利益看得更重了。 只要共产党的政策让老百姓的个人利益受损,民怨就会增加,就看中国人能忍到什么时候而已。

最近有个例子就是,我观察的一个中国偏技术类的论坛,已经被中国的防火墙屏蔽了,所以说话算比墙内自由。里面的人基本都是来自中国国内,所以粉红也很多,当泛泛地谈起中国社会现象或者实事新闻的时候,爱党的不到10%,爱国的70%,只有大约20%反贼。 在经过多轮疫情封城后,在谈论核酸或者封城话题时,就变成90%的反贼言论。 在经过河南村镇银行事件后,有一半的人并不怎么在意受害者,但几乎所有的人都认同“把理财赎回,改成定期存款”,“从小银行转到大银行”,“把钱买国债”之类的意见。

在政府这边,我通过这次“清缴”河南村镇银行的抗议人群,看到了另一种处理模式。 在数字集权的加持下,未来可能不需要出动坦克,招人話柄。 只需要做到“早发现,早处理”,消灭反抗运动于襁褓之中,甚至动用警校学生比警察还好用。
>>嘿嘿,我拿64做假设对比,其实是因为我理论知识掌握得少,通常理解政治问题都需要从生活经验,人的心理和...


真到了活不下去的时候
网络数字监控说不定就成了无用投资
到时候要么大停电
要么全面断网封锁
要么最先造反的是穷到连个人电脑都没有的那种
通信联络从来都不是问题
是互联网的便捷限制了想象力而已
问年纪稍微大一点的人 你比方说
手机普及之前
甚至家用电话普及之前
一个班的娃儿们要去春游
什么时候集合谁带什么那时是怎么协调同步的
>>同意你的看法,现在确实有很多人以加速为名做傻事或者做坏事。 我觉得造成这个的原因是加速的概念众说纷纭...


“对于缺乏独立思维的人,看到别人喊加速,就把所有自己不喜欢的国家政策都归到加速上去,自己所做的蠢事也可以拿加速当借口。”——👍这句,批评得很生动,妥妥的“和尚摸得,我摸不得?”既视感
@adt: @eisoghsoie: 二位的讨论让我大为感佩!

主贴论述前提的第二条:
如今,掌握絕對權力的中國共產黨已經失去了通過自我約束、糾錯、修復以融入現代世界文明實現自由民主的勇氣、能力、願望和時機。(參考:蔡霞視頻,長度1分43秒)

非常正确!这个表述准确滴抓住了蔡霞最痛苦的心得。不过链接给的这个片段太短,她谈失去自我改良机遇这个话题时最直接最痛苦的一些没有包括进去。网上有她的一个30分钟的录音合集,不是访谈,而是她在某群里和人语音讨论时候的说的话合并的,在这里:https://youtu.be/j56ejqATPPM

随后我还找到了葱友@是谁谈笑风生 整理的文字版:https://pincong.rocks/question/30092 ,虽然和音频比,文字省略了不少,但主要大意都在。现摘两段:

把宪法变成自己手里玩的工具,你们就把宪法这个至高无上的权威打掉了。

如果连宪法都不认,将来中国在社会转型过程当中它认什么?没有任何一个东西可以约束各派力量啊,因此唯一认的就是武力呀,中国还要走回这个血腥、这个屠杀,用暴力战胜暴力的这个路程啊,中国将来真的要进入血海啊,我说你们是历史的罪人啊……

……

那么现在,唯一能看的就算外部环境的变化能够促成中国社会什么变化,
希望外部压力再大一点,因为只有外部压力大了,才能促成内部变化,
而这个过程当中,不管是谁,都必然承受这次政治转型的剧痛。
那么很难讲未来的转型会怎么样,究竟是转过去了呢?借着这个压力能够转过去呢?还是扛过了这个东西,外部盘算各个国家自己的利益最后又放了一马,使得它真的变成了墙内墙外两个世界,墙内它自个去做他的这个高科技条件下的精致精准监控的新法西斯极权统治,墙外一个自由民主的世界他们也自个儿跟自个儿玩了,如果这样中国人民还将在墙内,很悲惨,我们的子孙我们的后代有可能落入这个很悲惨的过程……


蔡霞在录音中还提到,中共在社会条件好的时候它不愿意政改,在社会条件恶化的时候不敢政改。这简直就是托克维尔定律的逆向运用,是托克维尔定律劝诫后世不要做什么,支共就偏偏那么做!结果,看吧,连体制内的忠党爱国的改良派都给逼成加速派了。

对于某些还在幻想现在开始改良的人,我自然也没什么好说了。
>>真到了活不下去的时候网络数字监控说不定就成了无用投资到时候要么大停电要么全面断网封锁要么最先造反的是...


你说的这种假设,也是有可能的,只是我觉得以现有的生产力水平,即使不继续发展,如果没有遇到极特殊的情况,比如战争,超大型自然灾害之类的,都很难达到这种“活不下去”的状态。
>>@adt: @eisoghsoie: 二位的讨论让我大为感佩!主贴论述前提的第二条:非常正确!这个表...


精彩的论述都是adt大佬输出的,我就是来跟着学习的,您这把我也带上了,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中共确实是没救了,“中共在社会条件好的时候它不愿意政改,在社会条件恶化的时候不敢政改” 这句话站在第三方立场来看,总结得很精辟。但是在共产党或者红色家族的立场,以习近平的做法可以看出,共产党既愿意改,也敢于改,只是目标不为国家,不为人民,一心只为“红色江山代代传”罢了,中共未来与人民的共同利益只会越来越小。

论坛里的“改良派”我是感觉他们未必对改良抱有多大希望,只是有些“慈悲”心,本着能救一个无辜百姓算一个,不愿破罐子破摔罢了。
>>精彩的论述都是adt大佬输出的,我就是来跟着学习的,您这把我也带上了,让人怪不好意思的😂中共确实是...

您太谦虚了。在我的经验里高质量的输出都是高质量的问题触发的。一篇文章再扎实,如果没有高质量的读者第一时间提问和发表读后见解,那过段时间作者可能会把写文时的一些素材和灵感给淡忘了,也就很难再有专属于这篇作品的高质量讨论了。扯远一点,如果时隔多年再就当年的一个作品去访谈她的作者,那也不是讨论了,而是作者的再创作和站在第三者的立场上的评论。我相信@adt 也会同意我这个观点。

记得和@adt @來閒逛的台灣人 我们三个人对勇气的一次讨论,彼此都是在提问和学习中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的 https://pincong.rocks/article/36392

我在对@來閒逛的台灣人 表达感谢的时候就您所说的这种“学习”立场的重要性发挥过一些思考,转其中几句:
相比于专文,我更喜欢用讨论和回复的形式发文,因为这样我多少有一点选择读者的控制权。夏虫语冰,对牛弹琴实为浪费生命浪费感情的行为。而且兄作为楼主是为我的发文设定了research question,这样我码字的思路会快很多。

另外,我有朋友做过社交网络内容向的研究,发现讨论中能碰撞出火花的文字往往发生在小范围的对话两三个回合之后,也就是comment section里,往往不长,但极其深刻,对原帖话题有效延申。
>>您太谦虚了。在我的经验里高质量的输出都是高质量的问题触发的。一篇文章再扎实,如果没有高质量的读者第一...


我懂,這是變相邀請加入(。・ω・。)ノ♡

關於a兄這主題跟其下這幾天各位的討論,
我是有一點不成熟的想法

但這幾天太累了
主要是太熱,整個人很倦怠
明天再加入一起激盪吧^^”””
>>您太谦虚了。在我的经验里高质量的输出都是高质量的问题触发的。一篇文章再扎实,如果没有高质量的读者第一...


社科专业的大佬水平就是高,夸人不用“好”,三两句就把人说得飘飘然了,哈哈哈。 不过,我自己几斤几两心里还是有数的,政史社科类的知识是我的短板,我现在的状态,就是孔子说的“思而不学则怠”,有空我得多读读书才能接得住大佬们的问话。 今天很高兴认识您,期待看到您和另外两位大佬更多的思维碰撞~
於兄之文字,所獲甚多

竊以愚見,
對兄之三點立論與結語察缺補漏

分為四篇回覆

祈有拋磚引玉之效

今日事忙,先回覆第一點內容




加速,是中國歷史上反復出現的必然現象。在武王伐紂的故事裏,加速的終點是「刑勝」。

加速的終點-刑勝,是在在嚴刑峻法下的敢怒而不敢言。
中共是否找到在王朝衰亡加速中存活的辦法,和刑勝共生?


我的看法是,呂氏春秋故事中
刑勝為加速之終點
但這是有外部勢力(周)意欲攻打此前提下的終點

單純的內部加速,刑勝遠未至終點

何為加速終點?

光緒三(1877)年,福建巡撫丁日昌:
「臺灣吏治黯無天日,牧令能以撫字教養為心者,不過百分之一、二,
其餘非性耽安逸,即剝削膏脂;百姓怨毒已深,無可控訴」
此為過去清帝國檢討為何台灣民變頻仍之原因
百姓怨毒已深,無可控訴方為加速終點

私以為現在中國共產黨的統治尚未達到百姓怨毒已深這點
無論其原因在於人民因過去經濟成長而接受人權受限
集體主義之愛黨教育
或輿論操縱控管


而加速的終點到達百姓怨毒已深
可能的狀況有地方民變-香港反送中是個例子
但沒達到陳勝吳廣,綠林赤眉、紅巾起義這類的各地呼應

另現代國家之管理手段非過去可比
自周代封建,秦制郡縣
直至如今,
中國的底層社會控制力雖仍比不上許多現代國家
(如拐賣猖獗可見戶籍制度遠未落實至完善)
但已非過去可比

純加速之民變
唯一成功之可能性在於全國多點開花
(單一區域民變可輕易由其他地區調兵弭平,如六四)
並部分區域有軍隊參與
導致共產黨無軍可信無兵可調
難度非常的高

而外在助力,
必須說香港反送中時如有各地呼應,由於香港的特殊狀況
可由香港博取世界關注度
但當時中國各地並未有呼應
現在如河南儲戶事件已沒有這樣的條件

在要求中國履行WTO入會承諾無果
直至美中貿易戰

經濟發展引導制度改善的路線已被放棄
世界似乎已不太關注如何改變中國內部了

以上愚弟針對第一部份的粗淺看法

雖然我最有興趣的是改良&改良與加速這兩點
但今天不一定有時間針對後續兩點討論

還請見諒^^"""
>>單純的內部加速,刑勝遠未至終點

何為加速終點?

光緒三(1877)年,福建巡撫丁日昌:
「臺灣吏治黯無天日,牧令能以撫字教養為心者,不過百分之一、二,
其餘非性耽安逸,即剝削膏脂;百姓怨毒已深,無可控訴」


完全贊同。感謝分享丁日昌史料,使我又獲新知!

兄敏銳地指出刑勝不是終點。實際上,按照正規的寫作範式和學術標準,分析刑勝的定義和概念要是有100分,這篇文章講到的則不到1分,權且記0分。我在提要和第一小節標題中說:
一,加速,是反復出現的必然現象。在武王伐紂的故事中,加速的終點是「刑勝」

在正文的故事中(實爲相聲惡搞)我讓姜子牙講,人們不敢表達不滿叫做「刑勝」,混亂就不可控了。兩處我都有沒有讓刑勝脫離引號「」,沒有討論刑勝的定義,也沒有引用原文之外的任何文獻。我試圖用故事將原文戲劇化相聲化,在提到《韓非子》的時候我也沒有展開「刑勝,治之首也」的辨析。「刑勝」在文章中的作用,不過是中國英語教材裏的小明 Xiao Ming 而已。我不展開講刑勝有三點考量:

第一,當然是水平有限,不經過更深的研究無法準確把握這個詞在不同著作中的深刻意涵和衝突。作爲一個現代的嚴謹治學者,我想是絕不能武斷估計《韓非子》裏的「刑勝」等於《呂氏春秋》裏的「刑勝」,除非有證據顯示「刑勝」一詞有典可查,早於韓非和呂不韋,且二人都在真誠討論嚴肅使用——但這,何其難!

第二,沒必要,而且解釋會分散讀者注意力,以爲這個概念很重要而忘記文章主題,徒增篇幅。如前文,「刑勝」在文章中的作用,不過是中國英語教材裏的小明 Xiao Ming 而已。只需從表象和直觀上讓我的讀者知道,韓非和呂不韋對這個詞賦予完全不同的情緒和價值,我就達到目的。《韓非子》裏的治之首也,是《呂覽》裏的亂之至也,tada!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就是「刑勝」故事和整個第一節在全文中的鋪墊作用。這個考量是結構性的。借品蔥經常出現一個諷刺當今中國人的詞——費拉,「刑勝」和整個第一節就是給出今人費拉之參照物。而以文章比重,我相信兄也能看出我是不贊同靜態標準的殘暴崩潰論的。

話説故事當年,殷商人因不敢抱怨就準備反抗,岐周人因殷商劣幣逐良好人出走就判斷商要大亂。這個標準,放在今日之中國就是天方夜譚。而到了説出奔車朽索的魏徵那裏,明顯看出唐人已經馴服了很多。如果用現代文,我想魏徵是說,「雖然可以用嚴刑來管理人,用聲威震懾人,但結果大家只圖茍且免除罪罰,卻不感念君主的仁德,外表恭順,而心中不服」。在我看來,這樣的人早已是臣民了,和殷商比確實好管不少。大家開始苟且,對法制(非法治)有表示感念仁德的可能,有認爲「法制之法」是良法的可能。此處我甚至懷疑魏徵就是有反思到《韓非子:心度》開篇那句話:「聖人之治民,度於本,不從其欲,期於利民而已。故其與之刑,非所以惡民,愛之本也」寫成的。畢竟,魏徵的十思疏的對象是他想要的「聖君」。

及至兄提供的光緒三年福建巡撫丁日昌的話「百姓怨毒已深,無可控訴」,明顯已經從《呂氏春秋》中的不敢發展到了完全無可能,天下已爛。從粗綫條來看,民衆痛苦閾限越高,反抗就越稀缺。

爲了不辱先賢和史學,我寫文强調「故事」,邏輯的縝密并不能彌補考據之不足,但畢竟我的專業不是歷史或漢語。我和兄前面對詩歌文學、歷史和哲學三者關係進行討論時,我有被觸碰到講故事對科普啓蒙型文字的重要性。所以,如果拙文中的故事能讓讀者停頓哪怕一秒,想到原來中國大地上的人幾千年前造反的閾限那麽低,好像還曾經有人寫了個故事用了個什麽關鍵詞懟了法家代表作,我願足矣。要反抗,必須先認爲「反抗是可能的」。如果有所謂民族自信這個東西,任何能讓中國大地上的人找回那麽一點點反抗是可能的的自信,功莫大焉!沒有開封的「刑勝」故事,是我一次不成熟的嘗試。
>>完全贊同。感謝分享丁日昌史料,使我又獲新知!兄敏銳地指出刑勝不是終點。實際上,按照正規的寫作範式和學...


看了您对自己作品的解剖,我觉得您一定对列奥斯特劳斯的《迫害与写作艺术》一书非常熟悉。斯特劳斯的写作、叙事、阅读、分析方式确实很经典,而且作为一种方法它符合政治哲学的目标。不过我有一个很大的疑问就是,在和中文读者(尤其是简中)交流的时候,斯特劳斯的含蓄法适用吗?符合斯特劳斯在方法之上的哲学和人文关怀吗?举个例子来说,这两天引爆媒体的《致知了》,如果按斯特劳斯的解读方法,如果斯特劳斯的解读法被写进如广电总局的手册、寻衅滋事罪司法解释的话,那不就是现代文字狱吗?

说了一大圈似乎也没表达清楚我在担心什么。这么说吧,我觉得支逻辑坏就坏在“含蓄”太多,缺乏直来直去有一说一的气度。这和西方人正好相反。所以我觉得斯特劳斯的适用度仅限西方读者,或者说他那几本政治研究方法相关的书的目标读者仅限西方学生,那种离开了keep it simple and straightforward (KISS)法则时候屁都懒得读、毛都读不懂的现代制度化了的知识阶层。不知您怎么看?
>>完全贊同。感謝分享丁日昌史料,使我又獲新知!兄敏銳地指出刑勝不是終點。實際上,按照正規的寫作範式和學...


可惡....剛寫的回覆不小心誤刪了
重寫一次吧,哀
所以,如果拙文中的故事能讓讀者停頓哪怕一秒,想到原來中國大地上的人幾千年前造反的閾限那麽低,好像還曾經有人寫了個故事用了個什麽關鍵詞懟了法家代表作,我願足矣。要反抗,必須先認爲「反抗是可能的」。如果有所謂民族自信這個東西,任何能讓中國大地上的人找回那麽一點點反抗是可能的的自信,功莫大焉!沒有開封的「刑勝」故事,是我一次不成熟的嘗試。



在建立反抗意識這個目標上

沒想到兄與我選擇相反的路線

兄嘗試降低反抗的閥值
我意欲放大怨毒的情緒

告訴受壓迫的人們,你可以怨,你可以恨

如果人類有所謂的尊嚴

在共慘黨專制統治下
人與人之間的信任被破壞至底限
甚至及於家庭內的親情
思想則被精心規劃的教育操縱

如有機會意識到這一切

為何不怨?
如何不恨?
怨毒已深,無所控訴

身而為人
為保存微薄的尊嚴

逃離這個地獄
或潛伏爪牙忍受,
等待掀翻這地獄的時機
難道不是僅有的選擇嗎?


在曾被評價百姓怨毒已深,無所控訴的台灣

擁有最多信眾的信仰可能是媽祖
但最廣泛流傳的信仰絕對是民間傳說中充滿逆反精神的哪吒三太子

竊以為這不是歷史的巧合
曾經怨毒已深,無所控訴
就連求助神佛
都偏愛叛逆的哪吒


在此分享閃靈以哪吒為主題的“天誅”
https://youtu.be/x8uBaHnub7A
專輯:
政治
歌名:天誅
歌手:
CHTHONIC (閃靈)
發行時間:
2018-10
作詞:
林昶佐、武雄
作曲:
林昶佐、劉笙彙

童顏 童子心
笑面 笑天命

火星起 湠舌
風雲飛 夯痟湧
刣龍破海
惡火旺 掃蕩
邪風狂
斬妖開山

雷聲響 輪迴生
金光罩 三界霸

身揹乾坤箍
腰纏混天綾
手攑火尖槍
腳踏風火輪
叛道 叛離經
反骨 反天命

天斗轉 星移
萬象亂 激威靈
伏魔制地
天條反 放肆
萬眾犯
殺神逆天
雷聲響 輪迴生
金光罩 三界霸
凌 剔筋骨
駕 割血肉
善 得自由
凌駕善惡
超 生三頭
脫 展六臂
制 反權威
超脫制限
雷聲響 輪迴生
金光罩 三界霸

凌 剔筋骨
駕 割血肉
善 得自由
凌駕善惡
超 生三頭
脫 展六臂
制 反權威
超脫制限
凌 剔筋骨
駕 割血肉
善 得自由
凌駕善惡
超 生三頭
脫 展六臂
制 反權威
超脫制限
氣 血 四 衝
敵 意 滿 盈
工作偷閒,對於改良這點,提供一點政治理論外行人的想法^^"""
不過這點與上一點不同,這是提供歷史資料呼應a兄基於托克維爾的理論


改良,是引爆法國大革命推翻舊制度前的最後一次加速:「托克維爾定律」


所以,按照我文章最初的比喻,加速如同在為改良蓄勢,而在充分加速後,不得不發生的改良(否則政權無以爲繼)則有可能將該勢能瞬間轉化為砸碎中共統治機器的動能。問題在於,蓄勢的及格綫和極限在哪裏?蓄勢到什麽程度才算加速充分呢?改良和加速,難道不是相互矛盾的兩種運動嗎?托克維爾的法國加速和武王伐紂真的能夠兼容嗎?



改良這事讓我想到雷震

雷震這個人比較冷門,先簡單貼他背景

1897年生於中國浙江省長興縣。少年時赴日本留學,入日本名古屋第八高等學校,
1923年畢業後考入京都帝國大學法學部的法政學科,主修憲法。
1926年回到中國,曾任湖州中學校長,再轉任國民政府法制局編審,
1932年擔任南京國民黨黨代表大會主席團主席,
1934年7月起擔任教育部總務司司長。
二次大戰期間,雷震先生獲得蔣介石的信任和提拔,擔任國民參政會副秘書長。
1946年1月出任制憲國大代表兼副秘書長。
1947年當選國民大會代表,同年4月出任張群組閣之行政院,擔任政務委員。
1949年起並兼任京滬杭警備司部經濟委員會主任委員,以及中國國民黨設計委員會委員等黨政要職。
1949年胡適、雷震、杭立武(時任教育部長)、張佛泉等人,研議創辦《自由中國》
同年11月20日,《自由中國》半月刊於台北創刊。由胡適掛名為發行人,主要的編輯是雷震和殷海光
1950年受聘為國策顧問,並於1950及1951年兩度代表蔣介石赴香港宣慰反共人士

以上點出雷震曾經有的地位
他的背後是胡適,他曾經能代表蔣介石"宣慰"

之後自由中國跟蔣政府的矛盾不是本文重點
先隨便丟出個他人的網路整理
http://www.taiwancenter.com/sdtca/articles/1-09/9.pdf


1960年,雷震被以"包庇匪諜、煽動叛亂"的罪名被判十年
被判十年的原因是蔣介石事前指示雷震的刑期不得少於十年

雷震出獄後,於1972年上萬言書"救亡圖存獻議"
雷震日記中記述"我和國民黨雖不能共安樂,卻要共患難,有福雖不能同享,遇禍卻須同當"

日記並有救亡圖存獻議的十個重點

第一、從速宣布成立「中華台灣民主國」,以求自保自全,並安撫台灣人,開創一個新局面。按我的總意見,是「變法以圖存,改制以自保」也。
第二、請蔣總統任滿引退。
第三、國民黨應放棄事實上的「一黨專政」,實行真正的民主政治。
第四、減少軍費支出,健全軍事制度。
第五、徹底實行法治,保障人民自由權利。
第六、治安機關應徹底改變作風,並嚴加整飭工作人員,以免擾民、誣民、害民,而損害國家的聲譽。
第七、政府應廢止創辦新報的禁令,以求證明我們是真正民主自由國家,並以促成政治的全面革新。
第八、政府應簡化機構,實行全面節約,杜絕一切人力、物力、財力的浪費,全部用於經濟建設。
第九、廢除「省級」制度,以求行政組織能配合目前的現實環境。
第十、大赦政治犯,以冀收攬人心,增強團結。

舉雷震的意義在於
他的救亡圖存獻議中
有逐條寫出他認為國民黨遭遇的困境,與他提議改良的做法&背後原因

但我寫這篇遇到的困境則在於
我能找到雷震的手稿影本
但沒有找到電子整理檔.........


在此附上目前網路唯一找到,僅寫到第三點的整理



  雷  震  民國六十一年元月十日



第一、  從速宣布成立「中華台灣民主國」,以求自保自全,並安撫台灣人,開創一個新局面。

時至今日,我們要認清空前的國際變局,更要重視現實環境的孤立,且要兼顧台灣人多年來的不平心理,尤要盡力確保台灣這塊「復興」基地,而趕快下最大決心──起死回生的決心,立即擺脫被人譏為「神話」的「法統」觀念,打破不顧現實的「面子」心理。從速宣布我們的國號為「中華台灣民主國」(The Democratic State of China-Taiwan),且須在尼克森往訪大陸之前宣布,用以對抗共匪吞併台灣的企圖,並可扭轉對我日趨危險的變局。唯有如此,才是面對現實,救亡圖存的根本之道。政治本不可只講空洞的理論,更不可用一些不切實際的口號自欺自誤,而應拿出最妥當切實的辦法,解決當前最迫切的現實問題。

國家的要素有三:土地、人民和主權。我們喪失大陸上的土地和人民已達二十多年,而猶自認為對大陸有主權,難怪外國人譏諷這是一種「神話」。他們的譏諷固然未必完全對,但我們的說法不合事實則是事實,故為今之計,不如面對現實,暫時另用國號,乾脆表示代表台灣,而以全力確保台灣。俗語說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台灣是美俄爭霸中,美方的「不沉的航空母艦」,美國是不會輕易放棄的,日本人也是不願失給共匪的,但我們如不改變國號,終有一天,美日兩國為求與共匪正式建立邦交而可能有所改變。我們這樣宣布之後,美日兩國就可以找到有利的藉口來協防台灣及援助台灣。老實說,以台灣本身的軍事力量,是很難完全依靠自己維持獨立的,故絕不可缺乏外力的援助。最重要的是美國,其次是日本,所以,這種決心用改變國號以求確保台灣的權宜之計,我們事先應告訴美國日本。從美日兩國目前的基本政策看來,我們有理由相信:美國和日本一定會支持我們這樣做,而且會協助我們因此而遭遇的若干困難。但無論如何,我們應努力去拉攏鄰國的。菲律賓的邦交,應力求親密。馬來西亞和新加坡雖無邦交,由於華僑眾多的關係,我們必須設法拉攏,用以抵制共匪的南進。至於南韓、越南、泰國和高棉諸國,原是同病相憐國家,自然更容易得到支持。

去年十二月二十二日「聯合報」上,載有該報駐日特派員司馬桑敦的「佐藤要和尼克森談些什麼?」的通訊中,就指出「大部分的日本學人,都希望中華民國在外交失敗後,能夠專心致志於內政和經濟的建設,使台灣地區成為一個能夠保持中國傳統文化的真正民主自由的社會。」其實美國大部分學人又何嘗不是這樣想呢?「外交為內政的延長」,我們在改稱國號後,只要真正實施民主政治,修明內政,發展經濟,自然就容易推展外交,而扭轉國際的視聽,尤其是扭轉美國多年來對我國不利的輿論。

至於我們在海外的華僑和留學生,本來持有中華民國的護照,自從共匪進入聯合國後,許多國不再承認中華民國而變成無國籍的難民,處境日趨困難,假使這種困境不能趕快解決,恐怕只有倒向共匪懷抱去而換領「中華人民共和國」的護照了。據一般估計,不出半年,華僑恐怕會失去一半,留學生恐怕會失去三分之一。果真到這一天,我們的損失就太大了;但假使能立刻宣布成立「中華台灣民主國」,這些華僑和留學生就不必擔心成為無國籍的難民,而可以繼續保留跟我們的關係。所以,改變國號也是保留華僑和留學生的良策。

至於不佞之所以主張用「中華台灣民主國」這個國號,實基於下列三項重要理由:

(一)  就「中華」兩字來說:我們用了「中華」兩字,非但中文還是保留「中華民國」的「中華」兩字,而在英文上還是用“Chnia”這個名稱,仍可對得住創造「中華」的祖先,仍然表示沒有放棄「法統」,也可保持「自尊心」,使大陸人在心理上獲得安慰,尤可使台灣人具有同是「中華子孫」的共同心理。

    就國際的實例來說,東西德的國號,都用了“Deutsches      ”(德文)──“Germany的字,南北韓的國號都用了“Korea”的字,北越則“Vietnam ”,南越則是用“Vietnam”,而“Viet ”還是共通的。今我們沿用“China”國號,各國自然無話可說。我們今後如果真正實行民主政治,保障人權而又有言論自由,世界上的民主國家,不僅會承認我們而和我國建交,訂立友好條約,而且事實上會和我們日趨友善。

(二)  就「台灣」兩字來說,我們國號中用了「台灣」二字,是顧及現實環境。我們今天統治的土地,本來叫做「台灣」,今將「台灣」二字放在國號裡面,那就不是神話了。我們今天有了一千四百萬人民,我們以台灣地區成立一個國家,乃是天經地義,正大光明之事。除共匪照例繼續叫囂之外,無人敢於貲議的。今日世界上只有幾萬人民即可成立一個國家,何況還有一千四百萬之眾呢?

最重要的是:國號中嵌有「台灣」二字,尤其可以平息台灣人心理上的不平衡。或者有人要說:今天這樣做,恐怕今後台灣人要得勢,大陸人要吃虧。其實,只要我們從現在起就採行適當的辦法,如中央部長級的人,多用幾個台灣人等等,結果決不至於像若干人的杞人之憂。

我們要趁著今天的兵權尚握在大陸人的手中,一面竭力使大陸人和台灣人團結在一起久而久之,雙方自會融洽而消除隔閡。這裡面有兩件事要做:第一、大陸人不可再有「優越感」而看不起台灣人;第二、鼓勵大陸人和台灣人儘量互相通婚,使彼此逐漸成為一家。大陸人只要能認清這一點,隔閡是容易消除的。倘若不能認清此點,不去改弦更張,台灣人終有一天會走上獨立運動之路,何況還有彭明敏一班人在外搖旗吶喊呢!這是自然的趨勢。最明顯而最可憂慮的,不出幾年,武力將會一天一天的移轉到台灣人的手中。到了那時,我們縱欲阻止,恐怕會力不從心,而且只有對大陸人更為不利的。

因此,對於這個問題,不僅要未雨而綢繆,而且要趕快解決,不可拖延觀望。任何拖延觀望,只有誤國殃民的。現在請當國者看清下面兩個活生生的例子吧!

(a)  加拿大魁北克(Quebec)和平解決的事例: 

加拿大的「魁北克」省,原是法人的殖民地,故其地十分之九是法國人,說法語,信奉天主教,後被英人奪去。加拿大自治領成立後而置為一省,但統治權則始終操在英人的手中,除地方自治之外。因此,魁北克法人總想脫離英人統治而成為一個獨立國。加拿大當政者時時刻刻設法彌補,用種種方法加以羈縻,甚至將加拿大開國百年紀念的大規模博覽會,放在魁北克省的首府魁北克市,而不放在加拿大的首都「渥太華」(Oltawa),就是表示要繁榮地方而討好於魁北克的法人。主持博覽會的首腦為法人,曾要求當時的法國總統戴高樂去參觀,加拿大政府也答應了。不料戴氏到達時,不去首都拜會加拿大總理和英國總督,而只到魁北克參觀博覽會,在歡迎會的答詞中,竟放了一把火,暗示魁北克應該獨立,法國可以援手。前總理有鑒於此,乃推薦現任總理杜魯道為繼任總理。蓋杜氏雖為魁北克的法人,但卻不贊成魁北克法人的分離運動,而魁北克的法人,覺得他們法人也同樣可以出任總理,自然感到光榮而相安無事了,這就是未雨綢繆之計而預防事變也。

(b)  巴基斯坦分離運動的流血慘劇的事例:

和上例情形大致相同,而其結果則恰恰相反,正是巴基斯坦目前的遭遇。

巴基斯坦人信回教,血統、語言和生活習慣大致相同。在英國統治時代,都是屬於印度殖民地。脫離英國獨立後則成為「印度國」與「巴基斯坦國」。由於血統、語言、宗教和生活習慣的不同,印度和巴基斯坦兩民族一直是對立的,而且互相仇恨,時常打鬥流血。茲舉一例,即可明瞭:印人視「牛」為神,不敢傷害,不食其肉,而且要加以保護,過去牛死了連皮都不准使用,還是由於甘地一言而解除此禁。反之,巴人偏吃牛肉而寢其皮。雙方的對立當和英人的統治政策有多少關係,蓋英人則利用他們的對立以防止其獨立運動。猶之如日本當年統治台灣時則利用高山族和台灣人對立是一樣的用意。

巴基斯坦分為東西兩部,但兩部土地不能相連,中間被印度隔開,東部業農,人民知識水準低落,西部近代工業發達,人民知識程度較高,兩方人口差不多,但西部則較為富庶,由於首都「拉合爾」(Lahore)在西巴,而西巴人才又較眾,故巴基斯坦政權一直掌握在西巴人手中,致引起東巴人非常不滿,但西巴當局毫不重視現實問題而謀解決,於是東巴人就組黨圖謀獨立,以拉曼為首領,意欲成立「孟加拉共和國」或「自治領」(按,「孟加拉」是現在東巴地區的名稱),在東巴獨立運動的醞釀中,如果巴國政府當局處理得當,當不致演成今日的流血局面。在上次總統選舉後,巴總統亞耶(西巴人)如不採用軍事高壓政策,不把東巴首領拉曼逮捕下獄,而給予東巴以相當的自治,或選東巴人或拉曼為總理,此次內戰當可避免而不至演變到流血的慘劇。等到戰事爆發後,戰爭已對西巴不利時,亞耶雖起用東巴人為總理,以冀緩和局勢,但為時已晚而不能挽救危局。這就是當政者不能高瞻遠矚,採取未雨綢繆之計而造成流血的悲劇也。

就這方面來說,英國人的處理方法,就比較高明,絕不拘泥不化。其實,此次我們被逐出於聯合國和在美「台獨」分子的反宣傳運動則不無多少連帶關係。蓋台獨分子原希望我們被逐出於聯合國,對於他們的獨立運動才會有利。華盛頓郵報遠東局長哈立遜 (Harrison)於去年七月二十七日自台北發出的報導中,很明顯的說出來了,這還是台北地下台獨分子所說的話。因此我們要顧及現實環境,更要面對現實,把「台灣」二字放在國號之內,使台灣人覺得自己是主人而不再搞分離運動,俾台獨歸於消滅。

(三)  就「民主」兩字來說:國號用「民主國」而不用「共和國」,其理由如下:

(a)  「民主」兩字,根據現代政治理論來說,不僅可以用來說明政體,而且可以用來說明國體。所以,今用民主而不用共和,同時說明了我們的政體和國體。

(b)  民主是反共的基本理論,也是反共最重要的武器。當前一切反共國家,也都是以民主自由做理論和武器。我們今天反共,自然要站在民主的陣營來反共,更要用民主的理論為武器來反共,所以要標榜「民主」二字。

(c)  過去清朝割讓台灣給日本時,台灣人民起而反對,光緒二十一年(1895)五月初二日,台灣成立「台灣民主國」,擁護巡撫唐景崧為總統,這是東方歷史上第一個民主國家。我們今用「民主國」,也是繼承之意。

(d)  民主國和民國只差一字,含有繼承「法統」之意。

      (e)  共匪和台獨都稱為「共和國」,所以我們要特別避去「共和國」字樣,以免世人心理上的混淆,除了強調民主之外。



關於宣布改變國號,成立「中華台灣民主國」的程序,當然要鄭重其事,而採用下列方式:

(一)  為表示係全體人民的意志起見,由現在的國民大會、立法院、監察院、台灣省議會、台北市議會聯合宣布成立「中華台灣民主國」,同時宣布原來的「中華民國憲法」暫停適用(Suspensive),等到將來回到大陸後,再行恢復。

(二)  推舉臨時總統一人,至依新憲法產生總統時為止。臨時總統,以蔣總統擔任為最適宜,俾能借重他的聲望,來完成鞏固復興基地的大事。

(三)  同時宣布立刻組織會議,制定「中華台灣民主國」憲法,最好稱為「臨時約法」。制憲會議須十天內完成工作。

(四)  約法會議的人選,可由左列方式產生之

(a)  原國民大會互選國大代表十人;

(b) 原立法院互選立法委員十人;

(c)  原監察院互選監察委員五人;

(d) 原台灣省議會互選省議員五人;

(e)  原台北市議會互選市議員五人;

(f)  以上各項選舉,均用通訊選舉之;

(g) 由臨時總統遴選國內社會賢達三十人,國外華僑和留學生二十人,均須包括黨派代表。

(h) 制憲會議人數不得超過一百人,以八十人為最佳。

(五)  新憲法或臨時約法的內容,大致包括下列原則:

    (a)  為減少國家的權力機構,避免政治糾紛起見(按權力機構多了,容易製造政治糾紛),民意機關只要監察院、立法院,使監察院成為上議院(參議院),立法院成為下議院(眾議院),行政院只對立法院負責,可依照日本憲法的精神。

(b)  總統由海內外人民直接選舉,或由監察院立法院合組聯席會議選舉之,所以不要除選舉總統副總統外而無事可做的國民大會,總統任期為六年,實行內閣制。

(c)  監察委員總數約為一百二十人至一百五十人,任期為六年,每三年改選二分之一,以左列比例分配之:

(甲)                台灣地區包括金馬在內,每縣選出五人,每市選出二人;

(乙)                台北市選出十人;

(丙)                海外華僑地區,包括留學生在內,選出二十人至三十人,海外地區可酌遴選辦法,其名額不得超過選舉名額。

(d)  立法委員總數為二百四十人至三百人,任期為三年。由台灣地區,包括金馬在內,及海外地區的華僑和留學生依人口比例選舉之,國內名額佔百分之七十,國外地區佔百分之三十,海外地區可酌用遴選辦法,其比例不得超過其選舉名額。



附註:

1.                選舉要注重海外華僑及留學生,可團結華僑和留學生以對抗共匪的統戰,並可壓低台灣人的比重。

2.                現存國民大會代表、立法委員、監察委員、台灣省議員、台北市議員,在成立「中華台灣民主國」時,一律發給退休金六十萬元至八十萬元,其中如有再當選為監察委員、立法委員、台北市議員者,則退還退休金,領取民意代表的薪水。



第二 、 請蔣總統任滿引退

蔣總統於四屆任期屆滿後,除可擔任前章之臨時總統外,不再競選總統,以期促成「老人退休,新人起用」的機運。今日政局最為人所詬病者,乃是老人佔據位置,新人無法起用。今後惟有「老退壯進」,才是建設新中國的要圖。這一點如不能切實做到,一切良法美意可能會全部落空,蓋徒法不能以自行也。茲簡釋其理由如次:

(一)  蔣總統在四屆總統任滿之日,已屆八六高齡。世界上可能看到八十六歲的皇帝,但尚未看到八十六歲的總統。八六高齡自屬老衰的境界,這是無可諱言的事實。照理說,任何愛護蔣總統的幹部,也不忍心硬要一位八六高齡的老人永遠擔負國家的大任,為國家著想,為蔣總統個人著想,蔣總統都應退出政壇,讓年富力強的後進來接棒。「肥水不落外人田」接棒者仍為國民黨人,政權仍在國民黨手中。上述四位集體領導諸公,除張公因年事過高而不適宜外,其餘嚴、黃、蔣三公均可擔任總統,俾一新世人耳目。

如果仍要蔣總統五任總統,其他年高體衰的民意代表和高級官吏、大學教授,可能藉口效法而不欲退休,則「用新人,行新政」的多年呼籲,勢必無法貫徹。而「老人國」的惡名,亦將無法抹去了。

(二)  蔣總統如屆任滿引退,另由新人主政,儘管政權仍舊掌握在國民黨人手中,但政治上則易於「除舊佈新」許多新的意見和新的辦法,就比較容易採納而付諸實施。最重要的是新人接棒,可以換換班底,「一朝天子一朝臣」,並不是完全沒有意義的。「新官上任三把火」,可以振作精神。其作風和過去不同,自然可以開創新的風氣和新的局面。

過去有許多良好的意見,例如監察委員陶百川一再呼籲開放報禁,可以促進新聞事業的進步,又如「自由中國」在民國四十六年所提出的一連串的十七篇建議,都是針對時局的忠言。正和「大學雜誌」去年十月的「國是諍言」,去年年底台灣各大學三百多名教授所發表的「我們對於時局的認識和主張」,大致相同。可惜我的忠言逆耳而不被政府當局重視而予採納,以致造成今日的悲慘局面,所謂「旁觀者清,當局者迷」,這是無可否認的事實,外國輿論早就有此結論了。

我們處境,日趨險惡,現在世局,瞬息萬變,尤其需要精力充沛之人肩此重任,方可當機立斷,應付危局。

(三)  主政的人事更新,不僅下情可以上達,而且輿論的批評也可以少一點顧忌而能竭盡忠言。「忠言逆耳利於行」,對國事一定大有裨益。由於蔣總統主政多年,而又位高權重,大家不免客氣三分,有許多人儘管懷有良策高見,但為了免於老人過累而不願多所進言,故有許多應興應革之事,卻無人願意建議,都是「話到口邊留半句」。這實在是政治上一件極大的損失。政治關係國家興亡,是不能講客氣的,有話就要說出來。如果講客氣,怕得罪人,只有使政治停滯甚至腐敗的。如果新人主政,大家即可知無不言,而言無不盡,對於政治可以隨時改革。

(四)  蔣公引退後,還可以「個人聲望」來從旁指導政治,用以扶植繼任之人,政治前途既可造成一番蓬勃的新氣象,亦可樹立「和平移交政權」的楷模,政局自可日趨安定,而不至於再演革命或「苦迭打」之局。因為經過一次革命或苦迭打,多多少少都要損失國家的元氣。

(五)  連日報載民意機關及人民團體籲請蔣公競選五任,顯然是國民黨少數人在背後主持,否則一個初中學生何以會簽名推薦呢?當然,在他們少數人看來,也許以為這是替蔣總統的威望做宣傳。其實,結果卻往往成了反宣傳。所以,此類宣傳宜速停止,不要再給外人以惡劣的印象,說中國人老是製造民意。

第三、 國民黨應放棄事實上的「一黨專政」,實行真正的民主政治

國民黨經過這次慘敗之後,應該反省錯誤,今後須放棄事實上的「一黨專政」的作法,以期造成民主國家普遍實行的「政治競賽」的局勢。而今後應依據憲法所定,真正實行國父在民國初年所主張的「政黨政治」和「議會政治」(見國父的「政黨宜重黨綱黨德」、「政黨之要義在為國家造幸福,為人民謀樂利」、「黨爭乃代流血之爭」諸演講),而與其他在野政黨立於平等地位,公開從事公正的、合法的競爭。凡其他政黨所不許做的事,國民黨絕對不去做。無論如何,反共切切不可仿傚共產黨的方法。國父晚年在「聯俄容共」時代所主張的「現有俄國的方法以為模範,雖不能完全仿傚其辦法,也應仿傚其精神,才能學得成功。」的觀念,應絕對摒棄之,不得保留一絲半毫。職是之故,國民黨應該趁此時機,徹底除舊佈新,立即實行下列諸事,不可徘徊觀望,戀戀不捨。

(一)  國民黨必須遵照「民主政黨」的常軌活動:

國民黨應退出陸、海、空三軍,聯勤組織和憲兵、警察……等等持有武力的機構,並退出司法機關、特務機關(例如情報局、警備總部和所有軍事學校),國民黨今日在軍隊中設置黨部,顯欲把握軍隊,保持政權,這是過去專制時代的作法,其結果則釀成革命或苦迭打。國父為求一勞永逸之計,故主張民權政治,就是要把政權放在全國人心上,政權的轉移要靠人民的選舉而不依賴武力。還有,國民黨在軍隊中設置黨部,復欲以黨員來控制非黨員,這原是仿傚共產黨的辦法。在事實上,這個目的在今日完全沒有達成,因共產黨是公開的,我們則採取秘密的方式,這是無法秘密的。據不佞在軍人監獄中十年所見所聞,由於黨員人數不多,而黨員在心理上則自覺是「特殊階級」,而非黨員則仇視黨員,反而造成軍中離心離德的現象。我看,今日軍中設置國民黨部的結果,至多只有在地方選舉中國民黨候選人多得幾張選票而已,反而失去大眾的人心。

至於所有公營事業機關,如鐵路局、公路局和生產事業的國民黨部,應一律裁撤。今後所有政黨的組織,完全以「地區」為單位,在民意機關內只設置「黨團」完全根據民主國家的方式來運作,方可樹立政黨政治的楷模。

國民黨今後應和其他政黨或人民團體一樣,不再是一個「太上皇」式的特殊組織,不要再仿傚共產黨或法西斯的搞法。共產黨和法西斯的組織方式,只能造成「獨裁政治」,絕對不能產生「民主政治」。因此,國民黨內部的組織,除「組織部」、「宣傳部」和「政策委員會」等機構外,不應再有主管「僑務」、「特務」和「民眾團體」的工作。至於華僑和留學生的黨務,應歸併在組織部內,特務則歸特務機關,民眾團體應歸內政部和社會局管轄。這樣,大家才會把國民黨當做民主政黨,而不再視為法西斯政黨。

國民黨黨部除在選舉得時候,不可拋頭露面,尤不應干預地方行政事務,造成「一國兩公」的現象。執政黨也只能在制定政策的時候,發揮其權力,一切實際工作,應由政府去做,切不可越俎代庖,搞成政府和政黨不分,所謂「黨國」如何如何,都是共產黨的玩意兒,因此,黨部不應和政府對立設置,而應遵循歐美民主政黨的常軌。

(二)  國民黨應促成「強有力」的在野黨的建立,以期達成交換執政之局:

國民黨為著國家步上政黨政治的常軌,也是為著本身的進步而不至於腐敗墮落,非但不可用非法手段壓迫、滲透、分化而阻止在野黨的成長,而且要積極促成「強有力」的在野黨的壯大。很明顯的,只有一個強有力的在野黨,才會促成國民黨的日新又新,而使中國走上政黨政治的常軌。遠在民國初年,國父就已經明白主張「政黨政治」,國父一再強調:

「黨之用意,彼此助政治之發達,兩黨互相進退,得國民贊成多數者為在位黨,起而掌握政治之權。國民贊成少數者為在野黨,居於監督之地位,研究政治之適當與否。凡一黨秉政,不能事事皆斟完善,必有在野黨從旁觀察以監督其舉動,可以隨時指明,國民見在位黨之政策不利於國家,必思有以改弦更張,因而贊成在野黨之政策者必居多數。在野黨今日得多數國民之信仰,而可起而代握政權,變而為在位黨。蓋一黨之精神才力,必有缺乏之時,而世界狀態,變遷無常,不能以一種政策永久不變,必須兩黨在位在野互相替代,國家之政治方能日有進步。一黨新得國民信仰,起而在位,以一番朝氣而促政治上之改良,其所得之功效,各國均有確據。」

國父又說:

「蓋政黨在野之時候,若見在位之政黨行為不合,可以指明出來,使人民咸知孰善孰惡,憑公理公意,彼此更換,使多數所主張之一黨組織內閣。……

各政黨之中,若逢政策與自己意見不合之事,可以質問,可以發揮黨見,逐日改革,則無積滯,無積滯即無變亂之禍患。變亂云者有大小;大則流血革命,小則妨礙治安。是故,立憲之國時有黨爭,爭之以公理法律,是為文明之爭,圖國事進步之爭也。若無黨爭,勢必積成亂禍,為無規則之行為耳。如日本此次之黨爭,亦為文明之爭。因執政黨之政策,無益於國家,故起而推倒之,重新組織內閣,以求國利民福,或曰黨爭為國之不祥事,此謬論也。蓋黨爭為文明之爭,能代流血之爭也。

天下事非以競爭不能進步。當此二十世紀,為優勝劣敗生存競爭之世界,如政治、工業、商業種種,非競爭何以有進步?……」

由此可見「在野黨」在政治上的重要性。正因如此,英國的在野黨則稱為〝His(or Her) Ma jesty`s Opposition〞(陛下的反對黨),其總理和首相一樣,支取國家俸給,俾可安心擔任監督政府的工作,故西語通稱在野黨為「反對黨」(Opposition)。我國行憲後,政治上腐敗貪污事件之層出不窮胥皆由於沒有「強有力」的在野黨從旁觀察,以盡其監督之責任耳。此次在聯合國慘敗,又何嘗不然呢?蓋有強有力的在野黨在旁虎視眈眈,經常吹毛求庛,時有起而代之的威脅,執政黨自不能不謹慎小心,努力奮發了。

「一黨專政」的把戲,只能行之於實行共產主義的國家,由於廢除了私有財產,政治上自可少出許多毛病。蓋「私有財產」的制度,固可促進人們的努力奮發,但亦有許多毛病,如貪污之類也會隨之而發生的 。如有人在旁監督,自會減少,甚至不會發生的。而共產主義國家,由於沒有自由競爭之故,人們就缺乏了活力,政治經濟和工業等,也就很少有進步。這些顯而易見的道理,我們是應該徹底省察而加以注意的。當然,極權國家之沒有言論自由,缺乏對於政府的批評,錯誤無人指責,當亦為國家不能進步的原因之一。而中國政治之腐敗,貪污之普遍,沒有言論自由,只許歌頌,不許批評,當為其重要原因。除了沒有強有力的反對黨在旁監督外,當政者不可不察也。國父說過:「凡人作事,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故政府作事不好,必須人民來監督指正。」

(三)  國民黨要注意「黨德」

國父在民國初年一再講演過:「政黨宜重黨德」,而且一再懇切的告誡國人,政黨要注重黨綱黨德。國父說:

「國家必有政黨,一切政治始能發達。政黨之性質非常高尚,宜重黨綱,宜重黨德。吾人宜注意此點,以與他黨爭勝,……一般人聞黨爭之說,非常畏懼,是不知黨爭之真相也。黨爭必有正當之方法,尤必具有高尚之理由,而後始得謂之黨爭。一般人以黨爭為非,實誤以私爭為黨爭也。一國之政治,必賴有黨爭,始有進步。……本黨將來擔任政治事業,實行本黨之黨綱,其他之在野黨則處於監督地位。假使本黨實施之黨綱,不為人民所信任,則地位必至更迭。而本黨在野,亦當盡監督責任,此政黨之用意也。互相更迭,互相監督,而後政治始有進步。是以,國家必有政黨,政治始得進步,而黨爭者,絕好之事也。須知所爭者,非爭勢力,乃爭公道,可見黨爭實不可少……」

國父又說:

「他黨之宗旨自己之宗旨不相符合,因而不贊成他黨,一心護持本黨,求本黨之勝利,其求勝利之方法,須依一定之法則,不用奸謀詭計,是之謂黨德。如但求本黨之勝利,不惜用卑劣行為,不正當手段,殘害異黨,以弱本黨之敵,此種政黨,絕無黨德。無黨德之政黨,聲望必墜地以盡,國民必不能信任其政策,何能望其長久存在呢?

凡一政黨欲求發達求長久,必須黨員明白黨意,遵守黨德,不可用欺騙手段逸出範圍之外,大家一勝一敗均屬心滿意足,絕無怨尤。縱有失敗,必須退而自反,務使有得勝之一日。愈研究,愈進步,方能謀政黨之進行,方能謀國家之發達。倘使喪失黨德,則國內前途,無限危險。」

國父告誡國民黨人的話,說得很多很多,茲簡摘如上,請國民黨當權派捫心自問,國民黨自從執掌政權以來,對於在野黨以及和國民黨意見不同的人,有沒有遵守總理的訓示,注重黨德,公平待遇,不用不正當之方法,以弱國民黨之敵,國民黨壓迫陷害和國民黨意見不同之人。我在國民參政會工作十二年,不僅知之甚詳,且有許多事情,是我一手處理的。我不知挨過在野黨派多少的責難,為國民黨的不重視黨德而受盡了黨外人的辱罵和奚落,真是一言難盡。那時國民黨某集團送我一個混號,叫做「各黨各派」,其意說我不單是國民黨員。還在全會上公開罵我是「吳三桂」,是「賣黨求榮」,是「藉外黨以自重」……等等,其刻薄毒辣,令人寒心。查張君勱被軟禁於重慶南岸的汪山(見張君勱先生七十壽慶紀念論文集),是我去奔走解禁的。左舜生及青年黨在重慶朝天門信義街寓所來往信件之被偷閱,是我去糾正而向他們賠禮的。黃炎培在重慶觀音岩寓所之被軍統局搜查而無所得時,是我去向他道歉,求他不要招待新聞記者,這再外國新聞記者是一調好新聞』,而可以暴露國民黨政府之惡劣也。其實我們今天冷靜檢討一下,我們在抗戰重慶時代,如能以平等對待在野的民主黨派,民主政團同盟──民主同盟之一幕,是絕對不會發生的。如無民主同盟之一幕,共產黨固然無法利用,而美國的輿論也不會變得那樣壞的。當然美國輿論之轉變,繼胡適之而任駐美大使的宋子文,亦應ㄕ其咎也(可參看「傳記文學」第十四卷第四期── 五十八年四月號七十四頁以下李璜的「敬悼張君邁先生的文章),這不過其中的一點而已。

往事且不說了。國民黨來台灣,是不是改變了過去的惡劣作風呢?請問問民社、青年兩黨的負責人,他們雖然本身並不健全,但他們對於國民黨的迫害,則如數家珍,並非憑空捏造。往事不談,僅就民國四十幾年的台灣地方選舉而言,國民黨率先舞弊,毫不隱諱,民青兩黨所得證據甚多,吳三連身受其害,楊肇嘉能道其詳。民主潮和自由中國兩雜誌都發表了不少。「自由中國」且於民國四十九年地方選舉之前彙集成為一本原達三百多頁的小冊子,其舞弊之多,則可想而知。



黃炎培在重慶觀音岩寓所之被軍統局搜查而無所得時,是我去向他道歉,求他不要招待新聞記者,這在外國新聞記者是一條好新聞』

這段不管看幾次,都會讓我想到:"不要給境外勢力遞刀子",哈哈

就雷震的文字看來,他的建議都是看到國民黨的困境後的改良之策
看起來有理啊有理

事實上1972年此救亡圖存獻議蔣介石完全未加理會

1979年就美麗島事件了
1980年代就各處動亂抗爭了
1986年民進黨就成立了
1990年李登輝就藉野百合學運之事勢開啟改良了

那蔣介石是蠢嗎?後續蔣經國是蠢嗎?看不到雷震看到的困境?
如果內政外交太困難,
那主導白色恐怖的統治者難道能看不到學者能看到的怨毒已深,逐漸難以壓制?
國號中嵌有「台灣」二字,尤其可以平息台灣人心理上的不平衡。或者有人要說:今天這樣做,恐怕今後台灣人要得勢,大陸人要吃虧。其實,只要我們從現在起就採行適當的辦法,如中央部長級的人,多用幾個台灣人等等,結果決不至於像若干人的杞人之憂。

我們要趁著今天的兵權尚握在大陸人的手中,一面竭力使大陸人和台灣人團結在一起久而久之,雙方自會融洽而消除隔閡。倘若不能認清此點,不去改弦更張,台灣人終有一天會走上獨立運動之路,何況還有彭明敏一班人在外搖旗吶喊呢!這是自然的趨勢。最明顯而最可憂慮的,不出幾年,武力將會一天一天的移轉到台灣人的手中。到了那時,我們縱欲阻止,恐怕會力不從心,而且只有對大陸人更為不利的。

選舉要注重海外華僑及留學生,可團結華僑和留學生以對抗共匪的統戰,並可壓低台灣人的比重。



更不是
因為如果他接受雷震的提議,
停止加速,改良來的更早
那李登輝改良的後果就會來的更早
什麼後果?
國民黨這個名字活下來了,但"引進地方勢力"以對抗新生本土台灣人為主體的第二大黨
原“黨政高層”黨二代會被逐漸擠出國民黨
李登輝的狀況是黨二代復辟成功逐出李登輝
然後呢?然後黨二代們得不到台灣新生代的民意
只能靠著極高齡化的黨國順民鞏固選票,逐年等死

而如果不逐出李登輝,國民黨活了,但"黨政高層"都換血為台灣人地方勢力
對於原黨國權貴階級而言,不啻更是政治死刑

同理,如89六四趙紫陽能成為改良旗手
共慘黨權貴後代的面前一樣多半是絕路

或許當專制政權陷入必須改良的困局時,加速與改良都無法改變結局了

但他們會以攻代守,拚死求生

這是呼應了a兄的結論
閒聊一些感想,按照阿姨的世界觀西歐就是法國最像東亞窪地!所以共產主義這種文明負典最先露頭的就是巴黎人民公社!從這裡來看武王伐紂到法國大革命你的論點有一個不好的假設,政治博弈只有兩個對手:政府VS人民,一個社會的組織度的複雜性被簡化成這樣那必然走向兩個終點,高壓集權(秦制)or  流民無政府(張獻忠),法國國王可以為所欲為英國國王卻不能,我認為這是中間權力組織的複雜性造成的差異.

另外武王伐紂有更多意見,古人的政治學經濟學社會學......跟現代人相比幾乎為零.他們描述的歷史往往是蝦子摸象.我認為武王的勝利主因未必是史書所寫的那樣.
他的勝利跟銅鑼灣扛霸子陳浩南的勝利是相同的原因:{夠狠,義氣,兄弟多!}
夠狠:決定戰爭勝負的第一因,軍事科技的高低.周從西方引進大規模使用戰車的技術殺人夠狠.其他甚麼勝利理由都顯得多餘,類似的道理納粹坦克開進巴黎絕不是法國總統失德或者希特勒刑勝.西班牙征服者消滅南美帝國更不是因為西班牙人國是士無雙萬人敵(這是黑中國歷史紀錄中的韓信以及關二爺).
義氣:從商朝搶到的戰利品(青銅器)分給眾家兄弟,更甚者周朝能夠掌握商朝技術及原料來源繼續生產青銅器賞賜四周盟友.分豬肉分的公道是你當角頭老大最重要的第一德行.
兄弟多:人多打人少是從非洲猩猩到今天美國都奉行的勝利原則.周武王能會盟八百說明他的成功!

商周時期還是封建部落政治,絕非只有政府VS人民這種扁平化的博弈.讓戰國時代的法家去想像分析當時的歷史讓我懷疑必然失真嚴重.戰國時代的法家可能都不曾見過幾百輛戰馬車衝鋒的景象,也不知道在八百個政治地位平的盟友諸侯間要如何分豬肉搞政治平衡博弈.法家御民之術可能從牧民管理牛羊馬之法得到靈感可能性還高一點,閹割後方便管理這項技術就從動物用到了人身上,其他管理手段移植過來也很有可能,兩相比較實在太過相似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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